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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用保护令,“她”安心家平安

法律帮助 2022-07-26 16:37:37


2022年3月,最高法、全国妇联等七部门共同发布《关于加强人身安全保护令制度贯彻实施的意见》,明确贯彻实施人身安全保护令,应当坚持依法、及时、有效保护受害人。



各级法院签发的人身安全保护令逐年增加;外出打工的丈夫为了离婚,减少应该给妻儿的生活费,妻子可以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社区、基层公安、妇联组织等发挥联动机制,法院签发保护令的时间提速到20分钟……这是2016年反家庭暴力法实施以来,重庆各级法院落实人身安全保护令制度的变化和创新举措。


明察精神控制,破解隐性暴力


24份、37份、182份、237份、209份,重庆市五中院2017年-2021年发出的人身安全保护令逐年增加,呈现快速上升趋势。这并不是家暴情况增加了,而是人们的反家暴意识在提升,而且能够有效运用法律。在实践中,法院也不断完善人身安全保护令制度,扩大适用情形、调整适用规则等。

钟燕和丈夫文联聪分居两地,她没有遭受人身伤害,却得到了一份“特殊”的人身安全保护令,解决了她的难题。

几年前,钟燕和文联聪结婚生子,两人经过商量进行分工,她当全职太太照顾儿子的饮食起居,文联聪外出打工赚钱养家。

儿子一天天长大,两人却因为两地分居,感情日益淡漠,每次见面都会为了家庭琐事争吵。

2019年初,文联聪提出离婚,钟燕感到意外,坚决不同意。为了迫使钟燕答应,文联聪把每月给母子俩的生活费从原来的4000元降到2000元,表示以后只养儿子不养她。生活费少了一半,母子俩只得省吃俭用维持生活。

此后几个月,文联聪多次和钟燕协商离婚的事,她都坚决不同意。钟燕没想到,文联聪竟然到巴南区法院提出了离婚。

其间,文联聪支付的生活费再次减少,每月仅1000元,想迫使钟燕尽快同意离婚。

既打官司又要面对生活的困境,钟燕万分焦虑与沮丧,常常睡不好觉。她向法官倾诉了自己的难处。法官了解了钟燕的实际情况,又征询了她的意见,指导她申请了人身安全保护令。

2019年8月,法院发出人身安全保护令,按照当地城镇居民人均消费计算,要求文联聪每月给钟燕母子2013元生活费,孩子的教育、医疗等费用根据实际需要另行支付。

钟燕获得人身保护令的法律依据是什么?巴南区法院副院长、主审法官刘秀荣解释说,反家暴法明确规定,家庭暴力是对身体或精神的侵害。人身伤害比较容易发现,而精神侵害却难以察觉和证明。

重庆高级法院2019年发布的人身安全保护令工作指引明确规定,法官对于是否存在家庭暴力或危险,应该根据内心确信作出判断。

这个案子中,打官司时两人还没有离婚,文联聪赚的钱属于共同财产,钟燕有权获得足够的生活费。在法官看来,文联聪两次减少生活费的行为,已经侵害了钟燕的合法权益,目的是迫使她“服从”,进而控制她对离婚的自主意愿,属于家暴中的经济控制。

文联聪掌控着家庭的经济来源,离婚官司的判决结果出来之前,钟燕难以自由支配财产。通过人身安全保护令的方式,解决钟燕眼前的经济难题,也让她能安心打离婚官司,充分表达自己的意见和诉求,从而更好地维护自身权益。


保护令一站签发,反家暴联动出击


“72小时内”是法院受理申请后发出人身安全保护令的时限,情况紧急的会在“24小时内”发出。然而大多数情况下,家暴受害人会先向派出所报案,或向妇联寻求帮助,距离去法院申请、法官进行审核、签发保护令还有一段时间。如何缩短这段时间?

2020年12月,重庆高级法院与市公安局、市妇联共同建立“一站式”人身安全保护令申请机制,由基层公安、妇联组织协助家暴受害人,通过法院的互联网易诉平台进行申请,提升人身安全保护令的申请和签发效率。最高人民法院、全国妇联在调研时,对该机制给予了充分肯定。

“我被打了,我该怎么办……”2022年的一天,刘莹莹来到巴南区妇联哭诉自己的遭遇。她离婚后,由于住房问题仍然与前夫共同居住,前夫为了琐事经常殴打她。她迫切需要一个安全的居住环境,希望前夫搬出去。妇联工作人员向她介绍了反家暴法的规定,鼓励她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

“是不是还要去法院?”面对刘莹莹的询问,工作人员指导她现场通过易诉平台,登记身份信息、拍摄受伤的照片、上传相关证据……并在线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随后,工作人员通过与法院、公安部门共同建立的反家暴工作群,向相关人员介绍刘莹莹的情况和需求,完成工作对接。

短短20分钟,网络另一端的法官便完成了审核、签发工作,妇联工作人员下载打印人身安全保护令,交给了刘莹莹,并表示会有法官、民警宣读与执行。

刘秀荣 重庆巴南区法院副院长,重庆市妇联“百场讲座进万家”讲师团成员

刘秀荣法官介绍说,“一站式”人身安全保护令申请机制,通过细化配套制度、建立数据对接等举措,将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的起点,前置到了基层妇联组织、派出所,由当事人等待领取变成相关部门现场送达。即使没有严重的家暴情形和风险,及时获得保护令也能给受害者更多安全感。
多部门联动反家暴,每个环节都有专门的人员负责,共同的工作群让部门之间第一时间共享信息、迅速应对。反家暴法实施以来,巴南区法院办理的人身安全保护令案件中,由公安协助立案330件,妇联协助立案30件,占法院受理案件总量的66.9%。

延长保护令,守平安一路相随


法官到群众身边进行普法宣传

为了增强人身安全保护令的可执行性和实效性,重庆高级法院要求各级法院细化具体措施。

例如,禁止实施家暴的同时,可以要求施暴者迁出住所;禁止骚扰、跟踪、接触受害者及近亲属的,可以明确施暴者的活动范围;人身安全保护令的有效期届满时,受害者可以根据自身需要申请撤销、变更或延长。

林晓媛和楚郁是夫妻关系,2019年1月两人因琐事发生争吵,楚郁殴打了林晓媛。林晓媛报警后,警方对楚郁进行了批评教育,并将发生殴打的情况记录下来。

经过调解,楚郁表示以后会和妻子好好沟通,承诺不再动手打妻子。林晓媛头部受伤,她保留了追究楚郁责任的权利。

平安过了一年,楚郁违背承诺,和林晓媛发生纠纷时再次动手。楚郁多次推搡恐吓林晓媛,给她造成心理恐惧。每次争吵后,林晓媛都会回娘家住几天,避免见面激化矛盾。谁知楚郁不依不饶,有时会给她发短信辱骂威胁,有时还去她的单位门口进行骚扰。

2020年3月,林晓媛来到九龙坡区法院,单独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法官审核后发出,禁止楚郁实施家庭暴力。保护令起到震慑作用,楚郁停止违法行为,林晓媛开始审视婚姻。

林晓媛有了离婚的打算后,经过咨询律师,她决定追究2019年楚郁殴打她的责任,由警方作出处罚,从而得到存在家暴的有力证据,便于在离婚官司中举证。

2020年9月,警方作出《行政处罚决定书》,依法对楚郁罚款500元。楚郁受到处罚后,又打电话、发短信辱骂威胁林晓媛。楚郁的态度进一步坚定了林晓媛离婚的决心,眼看人身安全保护令即将到期,她立即向法院申请延长。

林晓媛仅有楚郁发来的威胁短信,能够通过审核吗?法官认为,申请延长人身安全保护令可以适当根据实际情况降低标准,短信内容显示了楚郁的态度变化,他扬言会再次实施家暴,林晓媛已经处于危险之中。最终,人身安全保护令顺利延长,林晓媛得以安心提起离婚诉讼。

家庭暴力具有私密性、突发性的特点,这也是反家暴工作的难点。法院以创新作为突破难点,带给受害者更多安全感,也提升了人身安全保护令的效果。反家暴法实施以来,一张张人身安全保护令,依法及时有效地来到女性身边,保护着“她”也守护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