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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肩逆行,就这样“疫”往情深

来源:中国妇女作者:文/王婕 郭懿
婚姻与家庭 2020-12-25 10:53:02

张鹏军和李璟慧是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的一对青年记者夫妻,也是“全国抗疫最美家庭”获得者。他们坚守武汉92天,50多次挺进隔离区,发出300多条新闻报道,见证、记录了中国抗疫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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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手为职业理想而战,是另一种幸福


不久前,张鹏军、李璟慧作为朗读人,出现在《朗读者》第三季位于武汉的“一平方米”朗读亭中。他们精心挑选了武汉作家池莉的散文作品——《一条大河波浪宽》献给武汉这座英雄的城市,也致敬这片他们曾并肩战斗过的热土。


时隔半年,再度来到武汉,张鹏军、李璟慧感慨万千。在这里,他们曾看到武汉人民的坚韧,感受到全国人民的守望相助。如今,他们又被武汉重新燃起的烟火气所温暖、感动。抚今追昔,那些令人难忘的战疫点滴历历在目。


肩上有担当,时刻准备出发


接到出发武汉的任务时,张鹏军和李璟慧还在甘肃拍摄新春走基层节目,本打算赶回西安和家人团聚的夫妻俩紧急更改了行程。赶最早一班飞机回到北京,又马不停蹄坐上了南下的高铁。


大年初一抵达武汉,李璟慧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下:无关英雄伟大,只因手中有话筒,心中有热爱。你好——武汉。


没有提前报备家人,在去武汉的高铁上,李璟慧百般犹豫后,还是鼓起勇气给家里打电话,第一句话是“我觉得咱们家是特别开明的……”谁知话音未落,父母就敏锐察觉到了什么,急着问“你不会要去武汉吧?”“如果去的话,你们同意不?”“当记者就应该去,做好防护,我和你妈都相信你没问题。”父母一如既往的理解支持让李璟慧一下子就释然了,心无旁骛地投入了战斗。


可张鹏军却始终不敢告诉年迈的父母。到达武汉已是深夜,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在火神山医院建设现场开始了第一场直播。害怕父母突然在电视上看到自己会担心,直播结束时他临时加了一句“安慰”的话:如果你们看到,请不要担心,我们会在做好防护、一切都安全的前提下去做报道。


果然,没过多久父母的电话就“追”来了,尽管说的是看似轻松平常的叮嘱关心,可就在即将挂断的那一刻,张鹏军听到对面传来了一声轻轻的长叹。父母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却把深深的惦念、担心和爱都隐忍到了心底。


夫妻二人双双到疫线采访,甚至要一次次深入危险红区,对于两个家族来说都意味着一种艰难抉择。但张鹏军和李璟慧深知作为新闻记者的使命和责任,大事当前,使命必达。


在奔赴武汉前,张鹏军和李璟慧合作完成的一条微纪录片《原谅你》刚刚播出。讲述的是列车司机、武警战士等在春节期间坚守岗位,而他们的家人选择了理解和“原谅”。谁知没过多久,他和妻子也成了需要被亲人“原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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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战斗,爱是铠甲


挺进风暴眼,“同步”战疫现场


张鹏军坦言,初到武汉时由于一切未知,他们的内心也很恐慌。由于每天被感染人数快速攀升,明明知道最核心的新闻现场是医院隔离区,却始终没有勇气进去,医院也不敢让记者以身试险。


汉口医院是武汉市最先接收新冠肺炎病毒感染者的三家定点医院之一,距离华南海鲜批发市场仅4公里,承担着巨大的收治压力。到武汉的第五天,张鹏军开始到医院隔离区外观察,一面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一面寻找采访突破口。当他看到几位医生换班时镇定从容的交流状态时,突然感觉神秘的隔离门背后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恐怖。在他的争取下,医院同意记者进入红区报道。


原本以为隔离区里是灰色、压抑的,没有病人愿意接受采访。但事实却出乎张鹏军意料,很多轻症患者你一言我一语拉着他聊了很久,表达最多的是对医护人员的感谢和战胜病毒的信心。


张鹏军也是首位进入新冠肺炎重症监护室做纪实类新闻报道的记者,通过他的报道,无数网友得以走近并了解真实鲜活又感人至深的疫线故事。22岁的护士朱海秀来自广东医疗队,她瞒着家人报名来武汉支援。由于压力加疲劳,她重重的黑眼圈隔着护目镜都清晰地让人心疼。采访最后,张鹏军请她通过镜头给家人报个平安,朱海秀却转过头哽咽了:我不想哭,哭花了护目镜,就没法干活了……这感人一幕触动了张鹏军,更看哭了无数人。


张鹏军在红区鏖战的同时,李璟慧也在火神山、雷神山建设现场昼夜跟踪采访。上午拍摄雷神山医院,下午还得赶往火神山医院做直播。最多的时候,一天要做六场直播报道,午饭时蹲在工地旁踏实吃完一盒泡面也成了一种“奢侈”。


让李璟慧感触最深的,是每天看到的那些昼夜无休、斗志满满的工人。她说,哪有什么“基建狂魔”和“超人”,十几天建两所医院,靠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建设者们撸起袖子干、挥洒汗水拼!万名工人两班倒、千台大型机械24小时不间断作业,才创造出举世瞩目的“中国奇迹”。


一次直播中,一位负责给箱式病房安装螺丝的工人让李璟慧很感动,他说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每天要比前一天拧的螺丝钉数量多。因为每天多拧一颗螺丝,火神山医院就能快一步建成,就可以多救几个病人。


92天里,张鹏军、李璟慧和奋战前线的记者们一道,将武汉抗疫现场“同步”到了亿万观众面前。抢救重症患者时的惊心动魄,隔离病房传出来的笑声,医护人员的医者仁心,各行各界的守望相助,火神山和雷神山建设的“中国速度”,军队运输机抵达天河机场时的震撼场景,两支医疗队在机场相遇时齐声高呼的“武汉加油,中国必胜”……一个个真实感人的人物,一幕幕温暖振奋的瞬间,透过他们的镜头和讲述直抵人心,感动激励着无数人。


爱是铠甲,亲情历“疫”弥坚


在武汉奋战了三个多月,张鹏军和李璟慧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因为工作极其忙碌、内容各有分工,而且每天要接触大量被采访者,为了尽可能方便工作同时保持隔离安全,夫妻两人成了楼上楼下的“战友”,时常在电梯里见面,李璟慧把这种疫线的浪漫形容为“一部电梯里的爱情”。


做武汉医院隔离区纪实报道,张鹏军要频繁进出红区,在里面采访拍摄一待就是很长时间。病毒危机四伏,风险无处不在,几次“几乎和死神擦肩而过”。在一次拍摄时,张鹏军不慎被已经污染了的护目镜碰到了眼睛,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完了,这次怕是没那么幸运了……医生立即用大量生理盐水为他冲洗眼睛,这一幕也被定格下来,迅速登上微博热搜。原本被瞒住的李璟慧,第二天还是和网友一起从新闻中得知了此事。


之后张鹏军一直不肯和妻子见面,只是故作轻松地安慰她。而一直忙着奔波采访的李璟慧也以为“冲洗完眼睛就没事了”。直到一周后两人遇到,她发现张鹏军双眼的红肿依然没有消退。而且,她过了很久才知道,丈夫当时甚至已经动了写遗书的念头。


在直播报道中,除了记者身份,李璟慧还是网友眼中“送温暖的小姐姐”,她给医护人员送物资,协助爱心企业给工地建设者送爱心餐,但一起战疫的这段时间,她唯独没有关心过丈夫,“他要进入隔离病区,我却连一只口罩都没给他送过……”这令李璟慧后来每每想起,都深感难过内疚。


在武汉的92天,尽管少了关心陪伴,但经过“战火”洗礼,怀有共同新闻理想的夫妻二人也对爱情、亲情和职业价值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淬炼让信念更坚定,也让情感更沉淀。


在直播援鄂医疗队返程报道时,李璟慧曾登上飞机送别陕西医疗队的同乡英雄们。巧的是,她偶遇了和母亲熟识的徐汉瑾医生。当时,她将胸前一枚“央视新闻”的胸章摘下来交给徐医生,请他带给远在西安盼她回家的父母。几个月来,这枚小小的胸章陪伴着李璟慧经历了大大小小的采访,如今成为她送给至亲最珍贵的战地“礼物”。


战疫中,包括张鹏军、李璟慧在内的无数新闻工作者在合力书写着平凡中的不凡。深沉的家国情怀、崇高的新闻理想和坚定的职业信念,激发出他们“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使命和担当。如今,张鹏军和李璟慧依然在为热爱的新闻事业四处奔走着。他们说,能为职业而战是幸福的,是在实现新闻理想,也是为了不辜负那些震撼过心灵的人。


两年前的记者节两人领证结婚,一年前的婚礼上他们把话筒作为交换信物,而这次战疫报道不仅经历了新闻的波澜壮阔,升华了爱情的生死相依,也让2020年记者节的意义格外不同。正如李璟慧所说,和爱人一起上战场也是另一种甜蜜,比肩逆行抗疫最前线,他们走出了爱情更动人、更盛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