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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虑家长,深陷升学圈套

作者:文/陈卫峰 图/吉吉吉
法律帮助 2021-05-08 15: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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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孩子就读名校,家长使出浑身解数,甚至不惜豪掷数十万元“打通关系”。这种病急乱投医的心态,让骗子有机可乘,也可能耽误孩子就读其他学校的机会。升学焦虑情有可原,但切忌病急乱投医。陷入升学陷阱之后,被骗的钱往往被骗子挥霍,追回困难。还有一些家长由于将希望全部寄托于骗子,耽误了孩子就读其他学校的机会。

3月16日,上海市教委公布《上海市高中阶段学校招生录取改革实施办法》。根据这一新规,重点高中自主招生比例大幅下降,50%~65%的生源名额将分配到各区和各普通初中。如此一来,即使就读普通初中,也有机会升入重点中学。招生名额的重新分配,给深陷升学焦虑的家长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就在新政出台后第三天,上海浦东新区法院开庭审理并宣判的一起案件引发关注。

案子里,面临孩子升学的几位家长被骗子耍得团团转,有的甚至豪掷50万元,只为就读名校,最终被骗。他们原本学历不低、阅历不浅,却一个个掉进骗子的陷阱里……

升学焦虑,家长病急乱投医

眼看孩子就要小升初了,然而按照相关招生政策,儿子很可能就读一所普通中学,这让吴婷急在心头。吴婷的儿子自小聪明好学,成绩好。参加数学、英语竞赛多次获奖,她不甘心儿子就读普通初中,于是四处打听,有没有可以托关系的途径。

经一位同上辅导班的家长介绍,吴婷认识了张勇。那位家长说,据传张勇很有背景,他已经将好几个孩子送进重点初中就读。

一心想让儿子上重点初中的吴婷心动了,约张勇面谈。见面后发现,张勇谈吐稳重,穿着十分有档次,看似非常可靠。张勇对她说,他妻子是做外交工作的,老丈人“退休前在市教委工作”。对方说得像模像样,加之辅导班家长口口相传,吴婷“病急乱投医”,陷入了张勇的陷阱。

张勇要求吴婷先付给20万元“定金”,这样才能帮她疏通关系。幻想着孩子能就读重点初中、迈入知名高中,继而考入复旦、同济等著名学府,吴婷觉得20万元是可以接受的,于是她一次性给张勇转账20万元,张勇出具了收条。等了几个月,张勇说正在打通关系,其中环节复杂,好几个孩子争一个名额,希望吴婷追加一些钱。吴婷不想半途而废,在2019年11月,又给张勇转账10万元。

此后,张勇一直说事情进展顺利,吴婷也就没再争取其他初中录取的机会,而是一心等着张勇承诺的该所中学的录取消息。2020年8月底,张勇要求吴婷支付12万元尾款,称付了该笔款项之后,孩子就能收到重点初中的录取通知了。当时,吴婷的孩子已经小学毕业,按入学政策,被一所普通初中录取,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学。吴婷十分焦急,毫不犹豫地给张勇打款12万元,将孩子就读名校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被骗50万,名校梦破灭

随后的日子里,吴婷几乎是数着日子,盼着心仪名校的录取通知。然而随着开学日期到来,录取通知始终没收到。张勇解释说,这是由于该知名中学的名额“已经被其他出价高的人买走了”。“现在还有一个重点中学有名额,名额只剩一个了,想要的话我马上帮你留下,你赶快打过来8万元。”在张勇催促下,吴婷照办,迅速给他打款。这回她又一次失望了。开学、报到日期到来之后,她心急如焚,多次询问张勇,却一直没得到回复。此时吴婷如梦初醒,在累计被骗50万元之后报了警。经过调查,警方发现受骗的不止吴婷一人。

2019年10月到11月间,张勇谎称能帮家长刘玲的女儿进入上海某小学就读,以需要支付择校费等为由,骗得11.5万元;2020年6月到7月间,张勇谎称能帮家长崔杰的女儿进入上海某小学就读,以需要支付疏通关系费用、好处费等为由,骗得17万元。

据调查,张勇没有能把这些受骗者子女送入名校的“特殊关系”,甚至连所谓的“岳父”也是虚构的,他至今未婚。被警方抓获之后,张勇坦白称:“一开始我只是在朋友面前吹嘘,随后竟然真有人向我打听相关情况,问我是不是能办入学,我说可以办。后来,他们真的要办,当时我又缺钱,所以一念之差,顺水推舟地虚构了这个理由来骗钱。”从受害家长手中骗得的钱款,已被他用于个人挥霍。

2021年3月19日,浦东新区法院经审理认为,张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采用虚构事实、隐瞒真相的方法骗取他人钱款合计78.5万元,数额特别巨大,其行为已构成诈骗罪。鉴于张勇到案后如实供述罪行且认罪认罚,依法从轻处罚。法院以诈骗罪判处张勇有期徒刑10年,并处罚金10万元。

调整心态,别被焦虑“套牢”

主审法官表示,案子里,张勇不具备让孩子就读名校的人脉,却通过虚构事实等方法,让家长们陷入他有人脉,可以托关系的错误认识,从而骗取钱财,他的行为构成诈骗罪。在现实生活中,如果受托人确实有人脉,也确实替家长去“打通关系”,以“择校费”、“好处费”等方式帮家长寻求孩子就读名校的机会,那么其行为可能不符合诈骗罪的构成要件,而是触犯其他法律条文。

教育部门工作人员收取钱财,让他人子女在不符合政策规定的情况下就读指定学校,这属于利用职务之便牟取非法利益。在数额较大的情况下,可构成受贿罪。其中负责在中间“疏通关系”的人,可能构成受贿罪的共犯。

家长们的升学焦虑情有可原,但是切忌出于对孩子的“关爱”,而病急乱投医。被骗的钱往往被骗子挥霍,难以追回。甚至一些家长由于将希望全部寄托于骗子,耽误了孩子就读其他学校的时机。

不久前,上海市有关部门公布升学新规“名额分配综合素质录取”。教委属重点高中和区属重点高中将拿出不低于50%的比例招收普通初中的学生。在此制度下,重点高中一半以上的名额被跨区均匀分散到各区各校。如上海某知名高中,2019年超四成的考生考上了复旦和交大,可谓名牌大学“预科”。按新规,该中学会拿出一大半名额给予各个区县的普通初中。可见,有关部门已出台新举措,推进教育公平,缓解家长焦虑。

从孩子一生的成长目标来看,能否进入重点学校只是一时得失,形成健康成熟的人格才最为重要。即使无法就读重点学校,家长也应调整好自己,不要让过度焦虑的情绪,影响了孩子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