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人物：章春燕

“何为公正？一个亘古的命题，有了新锐的表达。一株威严的巨木，长出温柔的枝丫。以奋斗为人生注解，以法律为人民说话。那些求索的足迹，从初心，到未来，灿烂一路风华！”这是在“2020年度法治人物”颁奖典礼上，给予浙江省湖州市南浔区检察院党组成员、检委会专职委员章春燕的颁奖词。

从检16年，章春燕奋战在刑事检察的公诉一线。她曾获得“全国守望正义——新时代最美检察官”、“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国模范检察官”等诸多荣誉。这些荣誉的背后，是她“检察为民”初心的坚守使命的坚定。

章春燕 浙江省湖州市南浔区检察院检察官

点滴积累，公诉执法有韧度

2005年，年仅22岁的章春燕考进南浔区检察院，被分配到公诉科。刚参加工作时，她有些青涩和忐忑。每次去提审犯罪嫌疑人，对方都因为她年轻没经验，多少有些轻视。面对诸多的不配合，章春燕并没有焦躁，告诫自己要保持谦下和坚韧。

在章春燕看来，公诉人不但要代表国家指控犯罪，还肩负着另一份职责，那就是温暖每一个尚有良知的灵魂，努力减少罪犯再犯的可能性。

“我能感受到你的真诚和善意，我敬畏你！”一封从监狱里寄出的信，让章春燕眼眶湿润，写信的人是一起黑社会组织性质案件的主犯。

章春燕的思绪回到了2009年的庭审现场，那是南浔区第一个“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案件。作为专案组的成员，章春燕与其他两名公诉人面对的是法庭上的18名被告人和坐成三排的辩护人。庭审过程中，被告对“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拒不认罪，辩护人对该罪名统一做无罪辩护。

唇枪舌剑7个多小时，章春燕和另外两位公诉人牢牢把握庭审的节奏。讯问、举证、质证……面对被告的辩解、辩护人的意见，章春燕抽丝剥茧，从容应对。

在第一轮公诉后，通过透彻的法律分析和证据论证，部分被告人的态度发生了转变，甚至眼神中已开始流露出一丝悔意。

这种转变是章春燕精心准备换来的，她和同事审查了两大箱25本卷宗，冒着酷暑辗转三地看守所提审犯罪嫌疑人，形成了几十万字的审查报告……庭审结束后，当主犯被带离法庭时，他望向公诉席，目光已经没有了庭审开始时的凶悍和傲慢。

从事检察工作十几年，章春燕摸索了一套工作模式：提审过程中，她总是关注犯罪嫌疑人的成长经历和家庭背景，了解他们在意的人和事；庭审过程中，她特别珍惜法庭教育的环节，在讲授法律的同时传递执法者对人性的理解和包容。

润物耕心，未检办案有尺度

2013年12月，南浔区检察院率先在全市成立未成年人检察科，章春燕被任命为未成年人检察科科长。告别驾轻就熟的公诉工作，全新的领域如一张白纸，静待她和同事们一同落笔描摹。

为做好未成年人检察科的工作，章春燕重新做回“学生”，她向有经验的前辈们取经，制作了《未检六问》、《未检特殊之所在》两大精品课程，传递未检工作的特殊理念。

给孩子们传递未检工作的爱和温暖，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于是章春燕带领团队创立了“春燕工作室”。

2020年，章春燕经过多方论证，提出了一个未检工作新概念——“未成年人罪错分级处遇机制”。章春燕解释说：“检察机关对未成年人特殊保护、优先保护，但绝对不是一律从宽、一味保护。”对主观恶性大、犯罪情节严重的未成年人同样应该依法惩治，不能纵容。反之，则应尽量落实宽缓的司法处遇。

“我年龄没到，打架不需要负责任。”14岁的小王是一起涉及10名未成年人聚众斗殴案的纠集人之一，但因没有达到刑事责任年龄，没有被纳入刑事办案的范畴。可小王不知道的是，“春燕工作室”在这起聚众斗殴案件中，推行了罪错分级处遇机制。对涉案的未成年人依据其罪错行为程度，按照“犯罪行为、触法行为、违法行为、不良行为”四类标准，有针对性地采取分级矫治措施。

有三名涉嫌聚众斗殴罪的犯罪嫌疑人，已经超过了16岁，检察机关依法作出处理，并同步跟进教育矫治措施。

小王和另一名嫌疑人虽然没到16岁，但因为两人是聚众斗殴的纠集者，被划入了“触法行为”。这里的“触法行为”是指触犯了刑法，但没有达到刑事责任年龄，不予刑事处罚的情形。“春燕工作室”对二人落实了检察官训诫、强制公益劳动、接受固定时长法治教育、发出禁止出入娱乐场所令等矫正措施。

另外五名参与聚众斗殴的未成年人，虽没有构成犯罪但已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被划入“违法行为”，即有违反法律行为，但恶性程度没有达到刑事犯罪标准。“春燕工作室”与公安机关、公益组织共同约谈了这些孩子的父母，对他们进行亲职教育，要求他们与孩子一起完成相应法治教育课程的学习打卡。在父母的监督下，如今这五名未成年人顺利完成了学习任务，回归正常校园生活，其中一人还担任了校内团干部。

呵护未成年人成长，让温柔的枝丫花开灿烂

以法为志，传递司法有温度

多年的未检工作，让“孩子们”成了章春燕心中最柔软的角落。一个16岁的女孩，因为盗窃被公安机关移送检察院。章春燕在办案过程中多次与她谈心，发现这个孩子的本质并不坏。她出生在偏远的农村，父母在外打工。为改善家中的经济条件，她瞒着家人去KTV做了服务员，觉得那里赚钱轻松又不累。一次售卖啤酒，她被另一个服务员算计，被经理扣了工资，为报复对方，她偷走了对方的手表和钱包。

因为这个女孩是初次盗窃，又及时返还财物，取得了被害人谅解，章春燕在公诉时提出对其从轻处罚。为引导女孩在服刑结束后，生活重新走上正轨，章春燕主动加了女孩的微信。章春燕帮助女孩联系了企业，帮她报名参加职业技能培训。女孩给章春燕发来微信：“参加职业技能培训增加了我的自信，我看到很多同龄人都在努力追梦，我也要脚踏实地，和以前的自己说再见，开始新的生活。”法律的柔情，让女孩迷途知返。如今，她已经被一家企业录用，获得了稳定的工作。

“14岁少年偷窃”、“15岁少女参与抢劫”、“未成年情侣偷尝禁果……”在“春燕工作室”里，她看到类似的案件，深深体会到普及法治教育的紧迫感。

为了让法律以孩子们喜闻乐见的形式走进课堂，章春燕带领团队利用真实案例改编了微电影《遇见未知的自己》，给学生们播放。团队还整合编写了《给女生的悄悄话》、《女生自我保护手册》、《不要跟陌生人说话》等宣传手册，让孩子们学会自我保护。此外，团队还录制了检察官与同学的一场对话《朋友》，教育和警示未成年人要谨慎交友，避免因交友不慎而走上犯罪道路。为真正将“检察官说法”式的法治教育嵌入到学校日常教学之中，“春燕工作室”与区教育局携手，创设了“春燕学堂”。

在以志愿者身份参加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时，章春燕也在思考：“作为检察官还能做些什么？”防疫和普法，一个都不能落下。于是，“春燕工作室”团队用DV录制普法小课堂，将防疫知识与法律知识结合起来，告诉未成年人疫情期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仅覆盖帮教、看护对象，更与教育局“空中课堂”合作，让辖区内5万多名中小学生收获“防疫+普法”双重知识。普法教育播撒一颗颗法治种子，照亮少年的成长之路。

有如时雨之化者，章春燕在每一个案件中坚守正义，在履职中传递温度，在基层工作中不断探索与创新。如她的名字一般，“春燕”衔泥护春花，她以不辍努力，呵护未成年人成长，让温柔的枝丫花开灿烂。